有的時候不想多洗一雙襪子遂成為偷懶不去跑步的藉口。
空氣中瀰漫著下雨前的煩悶,連坐下看電視都變得很不吸引人,來到玄關的大理石上,眺望了廟口空無一人的籃球架,此時距離放襪子的櫃子隔了一道緩緩關上的氣壓門還有約十步的距離。
跑了出去!(其實根本是用衝的吧),奮力的當下是跨越猶豫躊躇的關鍵,留下美津濃慢跑鞋在大理石上納涼,這是一段光著腳的旅程。
路程很往常一樣,但感官卻賦予了這過程一種特別。幾近無聲,卻聽見自己規律的喘息,還有風吹得兩旁的椰子葉沙沙作響,腳與路之間的對話,原來可以用觸感來接收,或者說,原來他們可以對話?
我終於明瞭為何日本忍者都穿鞋套了,因為那是讓他們無聲殺人的必備工具之一,其實他們可以選擇不穿鞋的,無聲行走的效果應該更佳,只不過似乎樣子有些滑稽,也有失形象。
甚麼時候我們看見形象的輪廓?進而開始維護它,作為一種潛入群體的工具。
記得國小的大隊接力,各班最厲害的棒次都是光著腳ㄚ子跑的那一群,男生女生都一樣,在棒次上如果遇到穿鞋子的,氣勢完全就是勝出,如果遇到一樣光著腳ㄚ子的,那等會勢必有一場硬戰了。忘記是哪一年,老師忽然宣佈,不能脫鞋子比賽,我們這群快腿當然抗議,認為這會讓我們無法發揮實力。老師淡淡地回說:「別班也都一樣呀,這麼做為了防止你們腳受傷。」,的確,操場的紅石子不知染上多少小腳ㄚ子的鮮血。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我的童年就在穿上將門步鞋比賽大隊接力的那時候,悄悄地結束了?
「唉呦!」
因為一陣刺痛而停了下來,原來,腳底板上卡了一塊小石子,用手指狠狠地彈掉它,只留下紅紅的一小塊痕跡,沒流血,真是幸運。那繼續跑吧。天空依然沒有飄下夏末的雨,長長的路依然因為我近視的雙眼而顯得模糊不清,雖然我不是Mr.Gump,但若一如往常的那座折返點便橋沒有出現,我天真的以為我可以一直就著麼跑下去,精力充沛地,跑向模糊未知的前方。讓腳和路繼續充當好久好久不見,有著聊不完的話題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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